一路向西往北（六）——茶卡鹽湖

【題記】常常聽人說有一顆旅行天下的心，卻有一個不爭氣的錢包。其實旅行是一種生活態度，阻止旅行的不是單薄的錢包，恰恰是你自己的內心。生活有很多牽絆，我們也許能找出一萬個不旅行的理由，但只要有一個理由就能推翻這一切，那就是——下定決心做一個真正自由的人。——自由行者陳建華

【正文】

經過一下午的蒸烤，整個人處於一種近乎脫氧的狀態，軟綿綿的像蝸牛，行動很不得力。車子進入鹽湖區，太陽明亮到幾乎閃了眼睛，一下車，變色眼鏡迅速變成咖啡色。平常我是個超級怕太陽的人，冬天外出也能撐著太陽傘，夏天被太陽一晒就恨不得躲到地底下去，沒少被取笑過很有吸血鬼的潛質，連跟我媽逛街都被嫌棄：“你看你看，滿大街人就你一個人撐傘，我不跟你走一塊兒，丟臉——”

明明怕太陽怕得要命，下車的時候卻把傘忘在車上，這會兒便用頭巾罩住半邊臉，戴上遮陽帽，把風衣的帽子拉起來掛在遮陽帽後面擋脖子後方的太陽，心裡哀嘆，天啦，萬一晒得跟陳建華一樣黑了怎么辦？（資料補充：自由行者陳建華，一名揹包客也是一名淘寶掌櫃，做為淘寶掌櫃大部分時間不在店裡，做為揹包客大部分時間在路上。據其本人微博照片透露，其人今夏在西藏晒成了地道的藏民，筆者常聞其名不謀其面，此時此刻此境地想起此人，不禁憂心忡忡。）

鹽湖入口有人兜裡揣了一塊一塊的鹽晶賣，不及水晶剔透，卻也別有趣味。海邊有海腥味，鹽湖邊有鹹腥味，湖邊的風很重，適應了一小會兒才習慣鹽湖的味道。

茶卡鹽湖第一眼

剛到鹽湖邊上，太陽又縮排雲層，只見藍灰色的天空下，一個巨大的湖泊，水面流動緩慢，彷彿靜止一般。那些白色、灰色的鹽堆，就是茶卡鹽湖有名的鹽雕。

茶卡鹽湖的鹽含礦物質，因此色澤呈青灰色，也叫做青鹽。茶卡鹽的顆粒比較大，據說鹽味醇香，佐菜非常鮮美，是非常好的食用鹽。

王母娘娘？

遠看像山石，近看是鹽雕。

茶卡鹽湖鹽雕群裡面最有名的是“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鹽雕，長50米、寬30米、高8米，耗鹽4800噸。成吉思汗鹽雕距我站的地方有些遠，我只在遠遠的地方觀望，沒有走到近前。估計呢，此篇的第一張照片最右邊的那座大鹽雕，可能就是成吉思汗鹽雕。茶卡鹽湖的每座鹽雕都是一個典故，且鹽雕前面有石碑說明。遊鹽湖的人不少，人們到處留影。我心情不佳，腳步沉重，身體感覺很乏力，實在蹦躂不起來，著實也沒心情研究這些鹽雕的故事，只想快快走出人群的包圍。兩條運輸鹽用的小火車軌道將鹽湖一分為二，粗糙的路基似乎也是鹽湖裡唯一的通道，於是我一個人沿著小火車的軌道往湖中間走。

風吹起我的衣服，獵獵作響，越往湖心風越大，彷彿要把人颳走似的。可奇怪的是，湖面卻只是泛起微瀾，水面看起來如同我的腳步一樣沉重。一位中年大叔脫了鞋子走下湖，岸上的人問湖水冷不冷，大叔說不冷，很舒服。我往前再走一段到一堆廢棄的木料旁邊，小心地踩在木料上蹲下身子，把手伸進湖裡，湖水不僅不冷，還有些溫暖。湖水裡裹著鹽粒，手指像被一團棉絮包裹著，軟乎乎的。將手拿上來，風一吹，便滿是細膩的鹽粉。大抵是因為鹽分很重，水流動得很緩慢。

湖面上的白點，是鹽水凝結成的鹽花。

鹽湖的前方與天相接，鹽湖的後部分卻是風起雲湧。

鐵軌前行的右側

越往前走，天像鍋蓋一樣籠罩著大地的想法越來越強烈。我漸漸走到人群的前方，耳旁除了風聲依舊是風聲，人聲已離我遠去，不時有一兩個像我一樣獨行的人，晃悠著超過我。越往鹽湖深處，越接近於天堂，然而心裡卻隱隱覺得孤寂起來。在這樣的真實的天空前，人是那樣渺小，小如一隻螞蟻，一個手指頭就能被碾死。我前方的那人，看起來彷彿要消失在天際。我有些害怕，害怕如此脆弱的生命。

一回首，高壓電線塔莫名地讓我有了一些存在感，我的心靈從這天地裡唯一打眼的“人類製造”上獲得了些許慰藉，卻依舊有些惶恐不知所然。

天上雲捲雲舒

湖光山色

腳下的路伸向遠方

此時大約四點半左右，天色一會兒黯淡一會兒明亮，變幻無常。

茶卡鹽湖上的觀光小火車，我就是從火車來的方向走過來的。

天青地白，那一抹嫣紅，增添五分色彩。

我印象中西北的線條是粗獷的，然眼前所見，粗獷中不失嫵媚。

即便在同一側，左手邊和右手邊的天色亦大不相同。

鐵軌的天空

鹽湖中央待了半晌我便往回走，回到先前有鹽雕的地方。旅行團匆匆忙忙地來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周遭安靜了許多。面前一座鹽雕，牛頭清晰可認。

我就站在湖邊一角，吹著帶有鹹味兒的風，心裡想著當地人吃風乾牛肉是不是把肉切了放在風裡吹一吹就好了。

屋頂上那朵雲，我看到它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逛完鹽湖已經下午五點多，走出湖區感覺空氣依舊熱辣。上車的時候晚了幾分鐘，司機很不高興，因為接下來還有兩百多公里的路程。晚上宿德令哈，路上開了下小差，抓拍路上風景一張，如下。

德令哈廣場氣宇軒昂的中國銀行

到德令哈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天色還很亮，我們就住在廣場邊上託素湖路的一家賓館，推開窗就是體育館。廣場上年輕人拍打籃球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房間，我不禁笑起來。房間設施類似七天，唯一不好的是房間裡沒有安裝空調也沒有通風扇，空氣有些沉悶不流通。進入房間之後總聞到一股酸臭跟著自己，還以為是衣服汗臭，從頭聞到腳，才發現，原來是鞋底發臭。拎起來一看，不知什么時候踩到了一坨犛牛便便，其味濃到用賓館的一次性牙刷和牙膏刷了十幾次，最後還撒了半瓶驅風油才了事。

德令哈海拔低於3000米，我嫌海拔低了吃飯都沒意思。順便詢問了大廳的美女服務員，方知德令哈的賓館和酒店都沒有空調。天雖然黑得晚，黑起來卻很快，吃完飯外面就黑了下來。既然太陽都回家了，那我也要回房了，但願今晚不要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