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往北（十一）——漢長城、玉門關、河倉城、陽關

【題記】出發啦不要問那路在哪，迎風向前是唯一的方法。出發啦不想問那路在哪，運命哎呀什么關卡。當車聲隆隆夢開始陣痛，它捲起了風，重新雕塑每個面孔。夜霧那么濃開闊也洶湧，有一種預感，路的終點是迷宮。——縱貫線《出發》

【第六天】-下午

從雅丹魔鬼城回敦煌的路上過漢長城遺址，瞅了瞅時間，下午三點多，頭頂烈日曝晒，懷著一顆燒餅的心，在熱浪裡跋涉，跋涉。

這些漢長城及沿線的城障烽燧，是漢代河西完整的軍事防禦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西漢王朝構建河西乃至整個北方防禦工程的歷史縮影。雖經千百年來的風雨剝蝕，仍然巍然屹立在戈壁荒漠中，堪稱中國儲存最為完好的漢長城之一。（百科）

站在這樣的遺蹟面前，我該怎么想象曾經的過往？千年的光與影在你頭頂的天空劃過，我有千言萬語想同你說，正醞釀怎么開口，忽地有些哽咽，一下子失了言語。

由於自然與歷史的原因，河西漢塞西段的儲存狀況是最完整的，特別是在一般認為是漢代玉門關的小方盤附近。遠遠望去，漢塞猶如一條無盡頭的蒼龍，橫臥於沙漠瀚海的天地之間。殘留的高度仍有3.75米，基寬3米，頂寬1.5米。因當地多砂礫、碎石，缺乏用於夯築的黃土，古人也就採用了非常獨特的建築方式。先以紅柳、蘆葦編成框架，中間實以礫石，層層疊壓而成。為確保其穩固，又用蘆葦作墊和土鋪在每層之間。鹽分較高的地下水，使礫石凝結，堅實無比。雖經千百年的風雨浸蝕，仍屹立於戈壁風沙之中，蔚為壯觀。（百科）

幾千年過去了，滄海變桑田，桑田變戈壁，你依然矗立著在這裡，悠遠的藍天支撐在你上方，潔白的雲絮在你頭頂徜徉。夜晚的涼風掠過你遍體鱗傷的身軀，你早已習慣了這並不溫柔的溫柔。如果有一天風兒也不在了，你是否會感到寂寞？冷寂的夜裡，你是否也會在夢中想起曾經的過往？那些衣衫襤褸的背影，那些刀光劍影馬兒的嘶鳴，那些溫厚的面孔真摯的笑顏，那些黎明前的豪言壯語和苦難，還有那些建造了你的粗糙的手，你還記得他們的溫度嗎？你是否偶爾也會在夢中囈語，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夢中淺淺地笑著，你也感受過溫暖。半夜醒來，風還陪在你身側，你想，這樣，也挺真實。

滄桑鉅變，歷2000年的風雨剝蝕、風沙掩埋與人為破壞，這些長城已大多是面目全非了。或被夷為平地，蹤跡無尋；或頹為田埂、淺溝，已失卻往日的風采。惟有那殘跡猶存的烽臺，在向人們訴說著漢塞的走向與歷史。（百科）

車回到玉門關是下午五點多，下車的時候剛好有其他旅遊車過來，蜂擁下來一大片人，嘩啦湧過去和景緻拍了照片又嘩啦走了。

漢代玉門關

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玉門關又稱小方盤城，建於公元前111年左右。為絲綢之路通往西域北道的咽喉要隘，位於敦煌城西北90公里處戈壁灘中。關城為正方形，黃土壘就高10米、上寬3米、下寬5米的城牆儲存完好，東西長24米，南北寬26.4米，面積633平方米，西北各開一門。（百科）

有人看來這是一段不可磨滅的歷史，有人看來它就是一座大土墩。旅行那些事兒，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駱駝刺，與胡楊、紅柳並稱沙漠三勇士，也是駱駝的牧草。

關城西北兩面各有一個開口，據說內可儲兵200人左右，照片中開口左側的城基依然堅實。

沙漠刺

不知名的植物，容顏正好。

河倉城

玉門關俗名小方盤城，河倉城俗名方盤城，與玉門關相距20公里左右，建於西漢，本是一座儲備糧秣的重要軍需倉庫。

河倉城位於東西走向的疏勒河古道旁的凹地上，西面約會50米處，是一個大湖泊，水平如鏡，蔚藍透明，岸邊長滿蘆葦、紅柳、甘草，東面是深不可測的沼澤地。河倉城建在高出湖灘3米許的土臺地上。因臨疏勒河，故稱河倉城。

腳下站立的這片荒漠地裡目光所及處唯一的一株胡楊，也許它已經死了千年了。

輪廓與身姿依舊巨集偉

玉門關和陽關兩地的守軍均從這裡領取給養

河倉城南向北，夯土版築，呈長方形。東西長約132米，南北寬約17米，殘垣最高處6.7米，城內有南北方向的兩堵牆，將其隔為相等並排的三座倉庫。每庫向南開一門。四壁多已頹塌，只有北壁較為完整。牆壁上下置三角形小洞，上三下五，間隔距離交錯相等，可能是能風設施。外圍的東、西、北三面加築有兩重圍牆。第一重尚破有斷牆，四角有土墩建痕跡。第二重僅存北面土墩痕跡。（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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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曾是一片“是一個大湖泊，水平如鏡，蔚藍透明，岸邊長滿蘆葦、紅柳、甘草，東面是深不可測的沼澤地”，讓我們閉上眼想象一下吧。

河倉城回來大部分人都歇菜了，天色已晚，晚飯安排在陽關附近的一戶葡萄園裡。領隊詢問還去陽關嗎，大部分人都表示累得動不了，不去了，還有少數幾個人堅持要去陽關。上午我是要去陽關的人裡面叫得最凶的，這會兒心裡天人交戰。不去的人司機先送他們在葡萄園下車，我咬咬牙，坐著車上不動，直到車子在陽關博物館門口把我們少數的幾個不到陽關不死心的人放下。

下午六點的陽關，天空依舊蔚藍。

去陽關，先過陽關博物館。陽關，就在其背後的最深處。

博物館外面的攻城裝置

現代人新築的城牆

也還有些古味可循

你可知此人是誰？

張騫是也

在這一張照片的遠方，隱藏著一座叫做阿爾金雪山的身影，如果仔細看，還是略微能看出一些端倪。

東望長安

威震西域

陶俑守兵，其實古人沒有這么高

鎮定的守將

博物館裡設有練武場

通向遺址的路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王維

一下電瓶車，陽關第一眼讓我久久矗立在風中不願挪動腳步。真正的陽關古蹟——“陽關耳目”烽燧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人征戰幾人回。

絲綢之路遺址

遺址紀念碑背後那條紅色沙土的道路，因其可容二十匹馬並行，一日可達邊關要塞，故名陽關大道。

大圖地址

這就是長亭中間那塊紀念碑

如今的陽關已經淹沒在了流沙中，唯剩這座被譽為最大、地勢最高的烽燧巍然屹立，雄風依然。

這樣的身姿能觸動你嗎？

陽關是驕傲的，驕傲得僅剩一段殘垣廢墟也能如此怡然自得的笑望歷史。

天色終於晚起來，七點半過，風起，空氣溫度驟然變臉，我拉起衣服最後再望一眼陽關，天上雲捲雲舒。

陽關落日

這樣的景象，你心動嗎？

陽關有解說員，對著沙盤，解說員講述了玉門關、陽關、敦煌以及歷史的演變，腦袋裡模糊的印象一下清晰起來。關城裡有先生執了毛筆寫通關文碟，一絲不苟的樣子，我很想給他拍一張，可是屋子裡人多，我看了他一陣子走了。陽關是一座去了才能懂的城，如果當時我在葡萄園下了車，我斷沒有現在的自在。

一路過來，我們幾乎都是最後一波離開這些地方的人，感謝司機師傅和領隊在外面耐心的等我們，領隊還自掏腰包請我們吃西瓜。到葡萄園的時候，領隊已經提前讓葡萄園的主人從葡萄架上摘下新鮮的美人指紅提，涼水冰過了放在桌上等我們去吃。個大皮薄，入口即化，清甜無渣，從未吃過這么好吃新鮮的葡萄。晚飯很豐盛，牛肉、羊排甚至鴨肉都有。敦煌少數民族居多，豬肉吃得很少，然意外的上了一份木須肉絲，只是吃過了牛肉土豆之後再吃豬肉，頓覺味同嚼蠟。

吃飯期間，葡萄園的小妹端了自家晾晒的葡萄乾和大棗讓我們品嚐，葡萄乾顆粒大而長，甜入心扉，還有陽光的味道。我每到一個地方，極少會攜帶當地特產之類的東西回去，因為每增加一份重量都要我單薄的肩膀承擔。這一回我破了例，不辭辛苦，往揹包裡塞了兩斤葡萄乾。

吃完飯九點多了，司機師傅和葡萄園裡的人在一旁抽菸聊天，我繞到葡萄園裡，一旁的菜地裡開著我不認識的花，紅得熱烈。

九點半的時候我們上了車，天終於黑了。夜幕漆黑，遠遠地看不清前方，只有近了才發現有車，安全回到賓館將近十一點。明天要去嘉峪關，路程漫長。

敦煌，再會了。